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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8、宴如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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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耳熟。
头疼欲裂,耳旁似乎又传来了嗡鸣与尖啸,几乎刺穿耳膜。
盛凝玉握着剑的手紧了紧,她慢慢的放下剑,却仍不还给谢干镜:“为何不可?我现在多得是灵石。”
谢干镜:“方才一时疏忽,剑柄有残缺,恐怕配不上你‘剑尊'的身份。”
盛凝玉自然早就看到了。
那剑柄处断裂,让本该镂刻成莲花之处骤然碎成粉末,握着也有些不适。
但盛凝玉并不在乎。
“这又不是什么大事。”她满脸轻松,玩笑似的凑到谢干镜身边,本想抬手搭上他的肩,动作都做到一半,却又改成了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“一会儿我们两个将它修复一下不就成了?”
谢干镜看着她,视线垂下落在了她的指尖,唇边又扬起了如以往那样温和完美的弧度。
“剑尊之剑,扬名天下,我亦曾听闻。”谢干镜道,“可惜此剑有损,当不得“无缺'之名。”
盛凝玉莫名其妙:“我之前的剑确实叫无缺,但谁说这把剑也要叫‘无缺了?"
脑中纷扰散去,她一时不察,被人找住了指尖。
他的掌心又成了初见时的温度,寒凉无比,盛凝玉被他握住手指,宛如陷入了一捧细雪之中。
谢干镜勾起眼睛,眼尾微红,笑起来时轻柔得犹如春风。
“那你要为这把剑取什么名字?”
面似谪仙清冷,声如鬼魅勾人。
盛凝玉心中“嘶”了一声,没忍住盯着谢干镜看了又看。
不得不说,谢干镜完完全全长成了她喜欢的样子。
不止脸好看,手也好看。
修长干净,骨节分明,手背上青筋微微鼓起,犹如画中青绿山水,更添几分艳色。
盛凝玉一直认为,自己之所以对谢干镜有诸多宽容,就是这个原因。
她实在喜欢这幅长在她各种奇异要求上的皮囊。
甚至有些时候,盛凝玉觉得,谢干镜都看出来这点了。
她无声的笑了一下,故意沉吟片刻,做出极其郑重其事的模样
“??就叫,不可剑'好了。”
这个名字奇奇怪怪,读着也远不如如今修仙界中声名远播的“惊鸿剑”好听,不如“无双剑"洒脱,更没有“沟渠剑”的沉稳。
盛凝玉都做好了谢干镜会询问的准备,谁知出乎意料,谢干镜只是淡淡一笑。
“好。”
盛凝玉眨眨眼:“你不好奇么?”
“好奇什么?”
“唔,我为何取这个名字?”
谢千镜歪了歪头,鸦青色的长发垂落了几缕在身前,越发将他的肌肤衬得透白:“我虽入魔,早些年里,也曾听闻过剑阁《九重剑》的威名。”
盛凝玉一愣,很快反应过来。
《九重剑》的最后一重,名为“不可见”。
于是盛凝玉也如往常一样嬉笑起来,全然没了方才的深沉模样。
“对对。”她连连颔首,老气横秋道,“就是这个原因。”
这个原因说出去,可比她那不着调的理由动听多了。
清一学宫。
原不恕深吸一口气,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。
原殊和自认闯了大祸,立下下头,面容上尽是愧疚,全然不敢作声。
原不恕在心中骂了盛凝玉一句,又骂了那位昔日的菩提仙君三百句。
盛凝玉不懂事爱胡闹,他怎么也跟着闹?
昔日里菩提谢氏清正之家风名满天下,虽也有轻浮虚荣之人,但菩提谢氏家规森严,从不包庇族内子弟。
而被称为“菩提仙君”的谢干镜,更是其中翘楚。
原不恕曾在灵桓坞远远见过谢干镜几次。
行止端方,从容有度,一言一行,皆在矩内,俨然是一个不入俗世,漠然如雪的小仙君。
??怎么如今也变成了这样?
到底是成了魔能将人性情扭曲至此,还是盛凝玉那家伙身上真有这样的魔力,能让这一个两个,都为她改变至此?
原不全然不曾意识到,自己也在那“一个两个”之内。
他兀自思索了一会儿,抬头见原殊和还站在哪儿,见他望来时,满脸的急迫中更有后悔懊恼之色。
原不想起身的动作一顿。
就在原殊和以为自己会迎来兄长的训斥时,却听一道平静的声音传来。
“??不必指责。”
面无表情,可语气放缓了许多。
对于原不恕而言,这样的神情已经称得上温和。
原殊和完全没想到会是如此发展,他愣了一下,下意识道:“可是剑尊如此......”
“你管不了她。”
原殊和:“倘若少君问责,又当??”
“她也管不了她。”
原殊和:“那??"
“我也管不了她,父亲也管不了她。”
原不恕面无表情,他想起记忆中的话,索性一口气说完。
“世上能管她之人寥寥,如今几乎全部作古,若是你将她师父从的残骸从那大荒山中挖出来,往她面前平出个人形,说不定还有五分用。”
原殊和下意识道:“五分?”
顿了顿,原不恕冷笑一声:“还有五分,是她直接拿出那飞雪消融符,直接送她师父最后一程。”
这句话实在离经叛道,半点都不似原不恕的口吻。
原殊和倒吸一口凉气,险些以为自家兄长被剑尊所为气疯了,小心翼翼的打量起了兄长的神情,口中称呼变化,最后成了一句最俗气的凡尘之语。
“哥,你还好吧?”
在他们的母亲还没有过世的时候,两人时常如此称呼。
原不恕的神情缓和了许多,道:“无事。”
“我早已习惯。”
盛凝玉那跳脱张扬的学宫百年背后,全是他和宴如朝在负重前行。
至于她那二师兄?
盛凝玉倒是听他的话,但容阙此人远比她还要过分,只会骄溺着她,全然不会管教,之后更是将心思放在了那个后入门的剑阁弟子身上。
后来宴如朝叛出剑阁,就只剩下他了。
往事不堪回首。
原殊和犹豫了一下,到底好奇,眼巴巴的看着原不恕:“剑尊,以前也是如此么?”
飞扬不羁,跳?得完全不像是传闻里一剑破万法的明月剑尊。
原不恕面无表情:“她以那天长啸”惊扰他人坐骑时,是我陪着她去道的歉。”
巧得很,那人正是如今山海不夜城城主祁白崖。
原不恕又道:“不然你以为,鬼楼前的牌子是为什么?”
也不知道原殊和脑补了什么,他倒吸一口凉气,神色从茫然变为了震撼,又从震撼变为了同情。
原殊和用一种全新的眼神看向了自家兄长,小心翼翼道:“鬼沧楼门口的牌子,是真的?剑尊当年,真的毁了鬼楼楼主的书房。”
何止如此。
原不恕时常觉得,没有什么是这人想不出来的。
原殊和战战兢兢的来,心满意足的走。
在兄长的安慰之下,他已然超脱。
此刻的原殊和再没有任何的愧疚感,原家与生俱来的责任感也不再折磨着他。
哈,兄长父亲,还有凤族少君,鬼楼楼主??以及无数个巨擘前辈都做不到的事,他一个小小弟子,凭什么觉得自己能摁下剑尊?
原殊和心安了。
然而世上的悲欢并不相通,在这一刻,有人辗转反侧。
原不恕等了许久,那本该亮起的虚影却还是没有一丝气息传来。
心思念头百转,原不恕没有头不自觉的拧起。
就在他心头涌现出各式各样的原因时,法阵上慢慢浮现出一个虚影。
“原非否......”
随着这道声音,声音主人的身形逐渐显现。
如果说当年的盛凝玉贯爱繁复华丽的装扮,动辄就是湛蓝披帛鹤氅,雪色衣裙曳地,那么面前之人显然是极度简单的风格。
黑衣将将及地,黑发散在脑后,犹如一捧浓墨倾洒人世,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点缀装饰。
世人曾叹息“大道敞敞无常,鬼道森森容身”,说得正是昔日持“无双”重剑扬名天下的剑阁归海剑尊首徒,如今鬼沧楼楼主,宴如朝。
如今修仙界中最沸沸扬扬的消息,就是鬼沧楼将启,拍卖会上会出现剑尊灵骨。
只见这位处于流言蜚语中心的鬼楼楼主启唇,毫无情绪波动道??
“大清早的扰人清梦,你到底有什么急事?”
原不恕上前的脚步停住。
他道:“你可看了我给你的信笺鸢?”
宴如朝:“看了。”
原不恕:“然后。”
宴如朝:“烧了。”
话音落下,室内一片寂静无声。
两人对视须臾,原不恕面无表情道:“你不好奇?”
“玉衣马上就到,她自然会为我解释。”宴如朝看向他,打量着这熟悉的室内布局,半晌后,嗤笑一声,“我听说清一学宫当真重办了起来……”
原不恕:“是。”
宴如朝微微仰头,毒舌道:“哈,当年收拾烂摊子收拾上瘾了,竟然上赶着去当了讲师?”
原不恕:“......"
他后退了三步。
宴如朝再次嗤笑,语调优雅中透露着懒洋洋的轻蔑:“非否啊,你的眼神告诉我,你在嫉妒我。”
原不恕不动如山:“我嫉妒你什么?”
宴如朝:“我不用授课,不用收拾这帮小蠢货闹出来的烂摊子,不用和那些更蠢的还说什么要找“转世的大蠢货见面,最重要的是??"
他刻意停了一会儿,这才放慢语调,笑了一声,近乎一字一顿的开口。
“玉衣会来陪我,但香宗主,恐怕暂且抽不出手吧?"
说起来,他们两对道侣的情况有些类似,但又不尽一致。
起码宴如朝叛出剑阁而入鬼道,叛得那叫一个轰轰烈烈,简直是天下皆知。而寒玉衣同样公开脱离九霄阁,如今所在的干毒窟比起一个门派,更像是有残缺之人栖息喘气的地方。
简而言之,寒玉衣和宴如朝完全可以称得上“孤家寡人”。
但云望宫宫主和半壁宗宗主就不是了。
为了不让天下人非议,香别韵隐瞒了自己妖鬼的身份创立半壁宗,如今原不恕因盛凝玉之事留在清一学宫,香别韵需坐镇云望宫,以备不时之需。
总而言之,虽然是修仙界内众人皆知的“青衫云望香馥曼,白骨生肌阎王难”,但最近这段时日,原不恕很难再入先前一样,与香别韵日日厮守。
原不恕:“你还记得昔日归海剑尊所言吗?”
归海剑尊曾力劝宴如朝修炼闭口禅,时不时就给他下禁言符,不许他说话。
用归海剑尊的话来说,宴如朝的嘴“简直比三百只剑阁仙鹤聚在一起还要吵闹”。
宴如朝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:“别记了,他都死了,还是死无全尸的那种,不吉利。”
原不恕:“......"
原不恕冷冷道:“你以后别骂你师妹不守规矩了,你和她没有区别。”
听了这话,只见方才还懒洋洋的宴如朝顿时暴跳如雷,怒道:“原非否,盛明月可也叫你师兄的,你羞辱??”
他的话语一顿一顿,因为没有完全传出,显得有些搞笑。
只因这一厢,原不恕直接毫不犹豫的用灵力撕碎了宴如朝的影子。
眼看着那个影子消散,原不恕重新坐下。
他本是打算提醒一下宴如朝??没有盛凝玉的允许,他绝不会全盘托出,但提醒一下昔日好友,还是可行的。
但现在不了。
不知是不是被这对师兄妹影响,原不恕现在只想当场修书一封送往云望宫,让别韵也为他在云望宫门前树一块牌子。
上面就写:【剑修与狗不得入内。】
原不恕冷哼一声,手下动作不停。
??当谁没有夫人呢?
至于宴如朝会不会对盛凝玉出手.......
原不恕全然不担心。
毕竟他方才,还没来记得说是哪个师妹,可对方却脱口而出了“盛明月”。
说着不在意。
但字字句句,心心念念。
鬼沧楼
在切断了联系后,宴如朝面上的嚣张轻蔑全然消散了个干净。
“剑尊转世......”
宴如朝看着灵简上的那句话,低低的笑了起来。
掌心燃起幽火,火舌吞噬了信笺,将那玉简吞噬的一干二净。
“玉衣。”宴如朝抱住了一身紫衣的美人,眷恋的在她身上蹭了蹭,像是一只被驯服的凶兽。
与之相对的,是他口中吐出的近乎残忍的话语。
“这一次,我一定要杀褚季野那狗东西。”他把玩着寒玉衣身上的垂着的坠饰毒玉,笑了起来。
“还有那一两个胆敢冒充师妹的人......我可没原不恕那样宽和的脾气。”
无论是不是转世。
但是普天之下,三界之内。
只能有一个盛凝玉。
寒玉衣摸了摸宴如朝的发顶,手指顺入其中,一下又一下为他梳理着散在脑后的乌发,动作温柔娴静,好似还是当年那个会含羞垂首的九霄阁大小姐。
与香夫人的细声细气,凤潇声的矜贵倨傲,还有宁骄的天真甜蜜都不同,寒玉衣声线很平很软,自带大家闺秀的温婉端方,如九霄阁云端之上的浮云,软绵绵的,听着没有任何杀伤力。
“??我早有此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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